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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节 (第2/2页)
没少因此挨板子。但等她看到时,他已经是辈分崇高的师祖,以歪才和惹是生非的能耐颇闯出了一些小名头,长老们不敢再怎么罚他,至多恨上两句孽畜,他兀自嬉皮笑脸,惹得女弟子们两眼发亮,脸颊绯红。 “流师祖真是坏死了!” “坏死了也帅死了呀!” “刚才流师叔好像看了我一眼。” “昨天下午师叔还和我说话了!” …… 每次流昔舞剑,旁边的草丛树缝都挤满了“不小心路过”的女弟子,小时候的她身量瘦小,可以从师姐师姑们的裙缝中挤到最前面的位置。 待流昔舞剑完毕,众师姑师姐娇羞地蜂拥散去,留她站在原地,流昔亦会一笑:“又是你啊。”揉揉她头顶离开。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,她真的想回到那个时刻,再站到树林边…… 然后,一把拖回那个傻妮子,煽她两个大嘴巴,让她赶紧清醒! 可惜,没有后悔药,也没有回头路。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,楼歌挽剑回鞘,均息吐纳,而后走进卧房,推开窗扇,束起纱帐,再驻足望了望床上的“花淇淇”,又坐到窗边的靠椅上出神。 东奕到了中午便从五陵县赶回,双脚甫从云上踩到院内地面便道:“师兄,五陵县衙那边,想要先废掉张春的魔功再定罪,你我倒是都能废,但是张春的邪术有点不寻常,咱们恐怕保证不了能废干净,还是得通知师门那边,让师伯或师叔过来一个妥当些。” 楼歌沉吟了一下,道:“师弟,能不能帮我一个忙?” 东奕叹气:“师兄,你说吧。” 楼歌咧嘴笑了一下:“放心,不算太乱来。我就是想让你明天再通知师门。” 东奕盯着他:“师兄,你今晚打算做什么?” 楼歌再笑了一下:“小事。” 东奕瞅着他,又长叹了一口气。 暮色已降,明月将生。 楼歌又进了卧房,再度凝视“花淇淇”片刻,掀开被子,轻轻将她抱起。 院中临湖的地面,已扫得一尘不染。平整的石板上,绘着硕大的阴阳阵。 楼歌将花淇淇放在阴阳两极正中。 苍穹上,北极南极双星璀璨,与地上阴阳双眼遥遥呼应。 东奕站在阵外,喃喃:“我好想一棍子打晕二师兄,把他拖回师门去。” 玄微凉凉道:“第一,你打不过他。第二,就算你打晕了他,等他醒了,爬也会再爬回来。” 东奕长吁一口气,继续喃喃:“我想我也有点疯了,我为什么就眼睁睁看着二师兄疯?” 玄微道:“师兄弟,得同一种病,很正常。” 一轮银白圆月,半出水面,缓缓上升,待全部升出水面的那一刹那,楼歌掏出一把雪亮的小刀子,划破了自己的手腕。 东奕大惊,下意识要冲上前,被玄微一把挡住。 “你作甚!让开!师兄,你别疯了,血祭是邪术,不能碰啊师兄!” “你师兄疯都疯了,就让他疯彻底,要不然以后还得疯!” 楼歌对这些吵嚷充耳不闻,抬起手臂,让血缓缓滴入阴阳双眼中。 乍入阴眼,半边阴阳阵的轮廓便亮了起来,幽幽淡淡。 楼歌停了片刻,地上的花淇淇没有任何反应,他便又抬手将血滴在阳眼中。 一入阳眼,整个阴阳阵都发出光辉,似与月光呼应,又引得月光流注其内,莹莹皎皎。 但阵中的“花淇淇”仍没有任何反应。 楼歌抬头望了望月,从怀中取出一个罗盘,待过了一时,月渐升高,又往自己的手腕补了一刀,再把血滴入阴阳双眼。 东奕着急地道:“师兄,够了!这样没用!” 楼歌依旧只做没有听见,血一滴滴落入阴阳二眼。 “简凊凊,够了罢。”枯玉又长长一叹,“这孩子未脱凡胎,流血过多真会要了他的命。若是你有心试探,也该看出,他对你着实看重,已仁至义尽。” 她没有反应,没有表情,只继续看着。 萝卜终于奋勇地将整个脑袋都钻出了包袱缝隙:“疯妇!妖妇!毒妇!吾就问你一句话——冤有头债有主,你既然恨的是流昔,他一没死,二没升仙,为什么不去找他,只翻来覆去糟蹋楼歌!” 她一顿,蓦然回身,一把揪起萝卜。 “我乐意。” “你!丧心病狂!” 狂字乍出口,萝卜翻滚着被抛出,一张包袱皮儿迎头罩下,将萝卜和枯玉都罩进其中,捆扎结实。 她再回首,楼歌正又在自己的手腕上补了一刀,血,再又滴落。 月光银白似雪,衬得那殷红格外刺目。 仿佛,雪中绽开的红梅。